何满看他一眼,道:“崔伯,跟着我爹多少年了?”
崔伯憨厚的笑笑道:“大概也有三十年了吧。”
何满点头:“应该挺忠心的吧?”
崔伯被说得一怔。
不过没等他回答,何满道:“我爹累了,已经睡下,也歇息去吧,有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。”
崔伯不疑有它,恭敬送何满出门,听着屋里确实没什么动静,也就回了自己的住处。
哪知天一亮,阖府俱是哭声:老爷过世了。
何太傅的亲事办得很是潦草,是因为何满说自打何太傅过世,家里人相继病倒,连最小的筝儿也不能幸免,请了术士,只说何府有黑气缭绕,宜往东南方迁。
正好她要送何太傅尸骨还乡,所以就此辞别。
加上何贵妃跟成帝哭诉,兄长已然过世,总不好因为他便连累得何家一丝香火也无,宁儿已经没了,若筝儿有个三长两短,何家可怎么办才好?
又有徐良媛从旁敲边鼓,满脑子都是“既然那老儿已经死了,朕又何必跟他的家人计较”的成帝也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。
周家格外震惊,他们不相信何太傅会这么故去,没听说他生病啊?这好端端的,说没就没了?
周深亲自过府吊唁,还亲自看了一回尸身。受周仙仙所托,也是受成帝所托,他就站在棺木前看了个仔细,验明正身。
确实是何太傅本人。
周深在灵前站了很久,久到陪在一旁的何满心都提起来了,他才终于转身,对何满道:“何姑娘,节哀顺便。”
何满没说话,只点点头。
周深不急着走,问何满:“可否请我喝杯茶?”
这就是有话要说的意思了,何满明知绕不过他去,为了离开京城,她不介意和他周旋。
两人去了茶室,自有人沏了香茶。
茶香扑鼻,热汽茵蕴,周深打量着对面的何满,忽然心头一阵悄惚。
何满也不开口,就那样平静而沉默的坐着。
周深也不说话,就那么盯着何满。
许久,何满道:“对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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